再次读完贡布里希的《艺术发展史》这本书,似乎又在艺术长河里遨游了一回,惊叹艺术的朴实与崇高,难怪这本书受到广泛的赞誉,几乎可认为是20世纪最重要的一部艺术史著作。 喜欢这本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该书既不是简单地罗列史实,也不是用一些抽象难懂的“主义”来概括美术史,而是描述了一系列的“问题情境”。他认为艺术的发展是在艺术家不断解决由社会和艺术传统自身所提出的问题过程中形成的。在导论中,他就骇人听闻地说:“现实中根本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而已。”当然,当我们大致读过他所讲述的历史,再看到他说艺术的故事是“各种传统不断迂回,不断改变的故事”时,就会真正明白他的意思。 都知道“艺术”最初的功能是根据巫术或宗教或政治的需要创造一些合适的形象。但出于各自不同的“情境”,这些形象可能像古埃及那样静肃,也可能像非洲部落艺术那样粗放或者向中国青铜纹样那样狰狞恐怖。在历史过程中,艺术逐渐积累起自己的传统,具备了独立的审美价值,人类社会中由此悄悄地出现了一种叫“艺术”的东西。贡布里希所要阐释的是人们不是为了响应某种潜在的“精神”的呼召去改变传统,而是情境的改变使其不得不然。例如说到具有强烈世俗倾向的荷兰绘画,他认为是由于经过了宗教改革,从而使新教统治区内的艺术家已经没有什么自由再画祭坛画了。艺术家靠他们的辛勤劳作,解决了审美领域中那些潜在的问题而汇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艺术世界。 在《艺术发展史》中他一方面肯定艺术家超越前人的努力,另一方面竭力阐明艺术的发展变化总是有得有失。例如希腊化艺术为了追求戏剧性的夸张效果在实际上导致了对埃及以来整齐、庄重的画面秩序的背离。但是他强调“任何一种风格都有可能达到艺术的完美境界”,“本书的某位读者可能喜欢拉斐尔,讨厌鲁本斯,或者正好相反。但是,如果本书的读者不能认识到这两位画家都是卓越的大师,那么本书就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如果从“问题情境”的角度来看20世纪的中国艺术,不难发现那些在历史的沉淀中被保留下来的杰作正是由于“解决问题”的迫切需要而使得艺术家的智慧与创造力有了充分的用武之地。贡布里希在谈到建筑以及“原生态”的绘画与雕刻时曾用两个词来形容它们的标准——既“实用”又“合适”。例如在三四十年代的中国,新兴木刻便是一种既“实用”又“适用”的艺术。 通过这本书,让我了解了欧洲艺术特有的性质,同时也更清晰的懂得在东方艺术中什么是最宝贵的,什么是最优秀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