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一被定罪之前，35岁的前瑞银(UBS)和花旗集团(Citigroup)衍生品交易员汤姆•海耶斯(Tom Hayes)辩称，他只是参与了操纵伦敦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Libor)的普遍行为。然而，库克法官(Justice Cooke)不这么看，他在判海耶斯14年徒刑的时候说：“其他人与你做同样的事不是借口。”

过去五年里，我们看到金融领域的不良行为被连篇累牍地曝光，却很少看到刑事起诉。这种状况催生了现在已经被有关方面听到的公愤。海耶斯被定罪表明，检察官和法官对于惩罚金融犯罪是认真的。而且，按照他们的想象，此举会阻止金融犯罪。

然而，他们这种新的热情可能不会有太大实效。也许大家都在这么做，却不是每个人都会被提起公诉或锒铛入狱。就算再判十几名交易员入狱，多数操纵Libor的人还是会逍遥法外。

对于海耶斯被判刑的新闻，交易员们将会透过经济（而不是道德）的棱镜来观察。没错，14年刑期是很重，但是被起诉的概率很低——甚至可以说现在比过 去还要低，因为如此多的资源被用于调查过去的不当行为。在你看到一名警官示意一辆汽车靠边停车之后，你被抓住超速的几率低于看到这一幕之前。

而且检方所用的证据为交易员们提供了反面教材。海耶斯曾留下大量电子证据的痕迹。这其中的教训是：不要以书面方式要求一家银行“在今后几天内压低”Libor，然后承诺“在你需要时还这个人情”。你不需要认识到这种要求的非法性，也会知道它们可能会在某一天令人尴尬。

海耶斯曾与政府合作。这就带来了另一个教训：沉默是金。在几个月期间，海耶斯在有正式记录的情况下与检察官交谈，总共长达82小时。这么做或许不明智。我们还不知道其他涉嫌操纵Libor但拒绝开口的交易员的命运，但是一个合理的猜测是，他们某一天会庆幸自己保持了沉默。

如此严重依靠被告失误的定罪，不太可能有很大威慑力。而海耶斯被定罪的最重要教训是：“每个人都在这么做”不仅是一种借口，还是一种诱惑。

在海耶斯自己的理念中，操纵Libor并不是一种犯罪计划。根据监管机构的说法，海耶斯2006年加入瑞银时，该行的银行家已经在请求上调或下压该行提交的Libor。海耶斯曾向一位密友表示，他觉得这种做法令人不安，但觉得自己不宜质疑他们的操作。

他说：“我觉得这很奇怪，不过这就是他们的操作方式。”

要吓阻人们不去做他们知道是犯罪的事，公诉是一种很好的威慑方法。然而金融欺诈不像谋杀、行贿、甚至贩毒。相关交易是复杂的，道德上可能显得模棱两可。银行家们普遍利用信息优势并规避监管，合法行为与犯罪行为之间的界线可能是模糊的。

在各个阶段，不论海耶斯还是他的雇主，似乎都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是完全合法的，即便在道德上是错的。海耶斯并未隐瞒他对Libor的观点，他显然甚至 会更改他的Facebook状态，说明他希望这一基准利率向哪个方向移动。就在他离开瑞银前一年，该行向他支付了近200万美元，他的老板提到他“与伦敦 的Libor设定者建立了密切联系。对于衍生品业务来说，这类信息是无价的”。后来海耶斯去花旗集团任职，该行向他提供了逾双倍的薪水，并允许他为 Libor变动的每一个基点押上最高300万美元。

不论有多少其他人在这么做，海耶斯本可以向这类有利可图但不道德的行为说不——他最终因为这种行为被判了刑。这样的行为将带来代价，还需要勇气。我们希望每个人（从我们的子女到衍生品交易员）都会与不当行为作斗争。不幸的是，对许多得知海耶斯被判刑的交易员来说，他们更有可能继续从事不当行为。

译者/简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