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工作专业毕业实习报告——武汉市社会福利院实习报告
(四)开展残疾少年社会工作的构想
目前,我们的社会缺少足够的空间和宽容去接纳残疾人。我们的同情和怜悯,从某种程度上隐含着排斥——似乎他们生来就是被同情的,而不是参与创造和分享 “正常社会”的一分子。他们也在“我是残疾人”的自我认知下,躲避着外面的世界。这种成长环境就如脆弱的玻璃器皿,稍微的外力就会使之支离破碎,个人的才智也会在废墟中老化。要想在短期内根除社会偏见是不可能的。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他们正视自己“身体残疾”的事实、树立“意志不残”的信念,以客观平和的心态迎接异样的目光、适应环境。
社会连结理论认为:当一个人感受到社会道德和社会秩序对他的重要性,了解到社会上多数人对他的期望时,他就与社会有了一种连结。同时,要想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适应环境,需要有强大的后盾,使他们与社会发生连结。家的教育就是爱与责任的传递,在实习的过程中,我们以家的形式,赋予生命一种顽强的自我修复功能在废墟中挺立。
1.童话——安置心灵之家的“宅基”
小时侯,童话的缺席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它扼杀了孩子没有负担的期望,也关闭了孩子用自己的眼光观察世界、用一己的思维来创造世界的窗口,那样的童年往往残疾。以后的补偿最多是借尸还魂式的徒劳,终不得精髓。因此,开始的时候,我们鼓励他们回忆自己听过的童话故事。我们也挑合适的童话故事对他们进行教育。
2.一个有组织的群体,分工明确地一帮一或一帮几——小屋的基本“架构”
生活在公共环境中,心灵的的慰藉就缺少私有源泉;人们通过某种拥有,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家的可贵之处在于它是孩子独有的私有财产。我们根据文化程度,把他们分成3个小组,每周五、六、日,分别去三个人,一人负责一个小组,为他们上课、解答问题等。当其中个体有问题时,我们就进行单独谈话。我们经常问他们一些漂亮饰物和照片的来历,他们就自豪地介绍照片中的自己,幸福地回忆与哥哥姐姐们在一起的经历。爽朗的笑声溶解为灿烂面孔的旁白,那种神态驰骋球场的体育健儿拿着奖杯奔向球迷。这时他们会感到有人是专门为他们而去的。
3.赞美和鼓励——进入小屋的“门”
如果说可爱的赞美字眼对一个人的人生是重要的,那么在一个人的人生之始尤为重要。我们对他们的生活自理能力、漂亮发辫、条理清晰的作文、敏捷的思维等进行赞美,以此 逐步树立起他们的自信。当我们要求他们写日记、保持安静、不打架时往往以奖励为借口,每每都会收到很好的效果。当每次许诺之后,我们都在同学中收集适合的衣物带过去。
4.以宽容和教育做保证的自由犯错的空间——小屋的“床”
成长意味着犯错,成长渴求着自由与宽容。因此,他们需要一种力量来正确地引导他们,帮助他们去嫁接一些、舍弃一些,而不是生硬地切割。有的时候,他们会把分给小伙伴的食物拒为己有、把作业做的乱七八糟、把同伴打的哇哇大哭、其中一些人看不起那些有智力障碍的人。开始的时候,我们对这些很反感,可是自己在这个年龄段做错事后,还蛮横地摔门而去,而每次妈妈都会默默地做好我喜欢的饭菜等着我迷途知返啊。一个人犯一次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一次也不肯原谅他。理请自己的头绪以后,我通过“换位思考”的方法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值的庆幸的是他们很听话。有了床之后,即使屋子没有建好也可暂作休息。
5.任意喊出需要与失望的自由——小屋的“窗”
如果说童话给了孩子们自由幻想的空间,那么我们该为小屋装上这么一扇窗——任其任意喊出自己的需要与失望。他们有权利在现实生活中争取童话唤醒的梦想;即使我们满足不了那些要求,孩子也可以在被拒绝的空间里慢慢融入现实。
6集体的监督与安排——小屋的“公安”
自发的助人活动很难长期坚持,因为自觉性的养成,离不开初始阶段集体的监督与鼓励。我们该有这么一种集体存在,它就是保障小屋安全的“公安”。而专业社会工作者的诞生,使这种可能成为现实。周末和节假日,经常有高校学生、社会慈善人士去参观,如果能够有效地利用志愿者,使志愿活动成系统、成规模,将会受益无穷。
(五)实习实录
第一:他们的在乎让我惭愧
我们的实习受到少年、院领导的热情接待和真诚配合。刚去的时候,康复区宛若一张被定格的照片:房屋、假山、路边的行道木,溶为一体似地一动不动。干净的庭院内无人走动,走道两边的长椅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他们都保持着固定的姿势:翘腿的、低头的、打瞌睡等等,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我们刚一进门,他们立即都站起来,同时几乎把眼睛和嘴张到最大,表现出喜出望外的神态。然后纷纷跑开了——不是跑向我们,而是边跑边向屋里没有出来的人大喊,然后一起站在屋檐下看着我们。
我们主动走上前和他们聊天、发书、作游戏,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了。他们送了我们一串串漂亮的纸鹤和纸心。走的时候,我把东西放在所长的办公室里,忘记拿出来了。我很为难地对小鱼(一个15岁的女孩,坐在人群中她可以瞬间抓住人们的视线。沉默淤积的忧郁气质,丝毫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宁静与自信;清秀的脸始终舒展着浅笑,真诚而不招摇.;只是,走动的时候原本平整的路变地不平了)说:“这样好吧,一会你帮我把东西拿出来,下次来我再带回去好吗?”
同伴也应和着说:“算了,算了,下次再说吧,我们还要赶时间。”
小鱼说:“不能算的,不能算的。”说话时会笑的眼睛在声音沉寂的一刹那归于忧郁,深邃的眸子在我和同伴之间游移。她舒展的眉头始终漾着的笑意,也被紧张俘虏了。
似乎如果我们不回去拿的话,她就会哭。一直不喜欢说话的女孩樱,一直摇着我的手,并且目光扫向一个工作人员(办公室钥匙在她那),然后再定定地盯着我。后来她陪我要来钥匙的时候,围着我们的几个少年,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实习要结束的时候,我和同伴在他们中一部分人中作了一个小实验。即让他们写下自己最舍不得的六个人,在一一删除之后留下一个人。我们想通过这种方法,粗略了解他们过去的生活,以及他们现在的渴望。结果,出现每条纸上都写着伙伴的名字,其中三张纸上有我和同伴的名字。后来那些纸被我带回来了。其实,我们有什么资格 出现在那些纸上呢?我们是去实习的,我们做的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啊!
面对他们的信任与期盼,我感觉自己必须给他们某种保证,那种实质性的,同时又对自己的能力心存怀疑。回来的时候,心情很沉重。害怕他们靠着我们,我们转身离开他们跌倒在地的伤痛,害怕我们没有能力教会他们如何自立。
二, 错误地为他们定位“遭冷遇”
他们比我们文化程度停留在小学阶段,并且普遍比我们小,更加由于对“人生发展的阶段”了解欠缺,我们就下意识里把他们定位为脆弱的“儿童”。
首次去的时候,我专门买了一本《幼儿折纸》在宿舍里学折纸技术;同伴专门补习了童话,试图用“卖火柴的小女孩”对之进行熏陶,企图用“小二郎”对之进行感染,从而拉近距离。而那天,他们的折纸技术令我乖乖地当起了小学生;我们的故事却令他们乏味,他们甚至没有表现出最起码的好奇——鼓励我们把故事讲下去。
有的趴着睡觉,有的哈欠连连,问到他们是否故事,他们只是不置可否地笑。显然,他们还不习惯撒谎。更有甚者,他们干脆以点头、摇头回答我们的问话,也许他们以为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了。
接下来的几次实习,我们就接受了来自他们的各种挑战。除了几个爱说话的之外,其他孩子不喜欢用言语表达感情,而后来爱说话的孩子也总是若有所思地点头、摇头、或者上课的时候睡觉、打闹。后来他们干脆用哑语进行交流。
后来,看到他们谈论偶像剧的投入、唱流行歌曲的认真;看到小姑娘在高校某男生走后,冒雨跑到大门口傻傻站立的表情;看到小男孩与“外来小女孩”(福利院有老人公寓,这些小孩一般是老人们的孙辈,周末的时候来看望他们)搭讪时的调皮;听到午饭后,小女孩在宿舍里打着、闹着、叫喊着“XX是XX的”,当然,说的是我们都知道的名字。我们明白了自己犯了多么可笑的错误——他们是进入青春期的少年,而不是儿童!于是,我们开始毫不避讳地聊偶像剧,讲校园里的事。
如果下肢不残的话,小昕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在意识到自己漂亮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残疾,这令早熟的她极其敏感切且有一种破坏倾向。一次,某公司的人给他们带了好多食物,每人还有几枝康乃馨,几个小孩接过之后就把它们丢在一边。而小昕则把花瓣一个一个撕下来,一枝接一枝。我把其余的几枝也拿给她,后来她笑着撕完了。当我问到她以后想干什么的时候,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对我说:“嫁人呗!”
课外时间,我们让他们带我们逛整个福利院、陪他们打篮球、在他们宿舍瞎侃等等。我们努力以这种方式营造一种大家庭的氛围,让他们在相互了解与沟通中学会交往、学会生活。
第三:不只是震撼
1:病痛的时候我想到了死
小羊是一个很懂事,甚至有一点早熟地孩子,她患有严重的皮肤病,粗短的直发丝毫掩盖不了头顶的疮疤,大片的红点点从脸脸一直覆盖到后背,许多红点上隐约有白色的脓包。
一次某高校的学生看她们的时候,她一首歌唱过之后教室里有短暂的沉静,那是在咀嚼伤悲、是在酝酿眼泪。后来,在一个同学在带动下,我们欢呼雀跃地笑了,泪水才没有流出。
一天,我们看见她闷闷不乐,在我们再三地询问下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原因是她怕疼,她的皮肤病要用激光治疗。她说:“每次我一进去他们就按住我,我就哭,我怕啊!”
那时我们静静地听她说,边安慰边为她擦眼泪。后来她说自己曾经都想过死,因为生活没有意思。女孩!一个外表“丑陋”而歌声甜美的女孩,想到了死!
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在闲谈的时候也会去揭她的“伤疤”。
“你脸上的伤是什么时候长的?”
“是因为小的时候,父母把我扔进一个比较脏的地方”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
“哦,”我们准备给她一个发泄怨气的机会然后心理疏导“那你是不是很怨他们啊?”
“开始的时候是的,”说着她把头转向一边,“不过现在我想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
听完这句话,准备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从她的眼神和语气里我知道,她的话像外交辞令而不是肺腑之言。一个14岁的女孩凭什么承担这样的责任——要合理化社会的不公平待遇,要给父母这样的宽容?实质上这种宽容是一种更深层的自我压抑,那是多少次疑问、多少次期盼、多少次无奈之后而无奈地自我解脱呢?许多时候最难过的是,明明白白地掌握了一种理论,可是用在自己身上又接受不了,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这种尴尬。
2,我省下肉来喂猫
男孩小苏——一个养猫的男孩。开始去的时候,他也把我们看成参观的人了,非常不配合。每次都是把他硬拖到课堂上,后来他明白我们工作性质后,还经常介绍书让我们带回去看,比如漫画版水浒传、黑色幽默、科幻故事等;天热的时候,他一边拿着我的水杯找有水的热水壶,一边说“灌满了,路上喝。”;更有甚者,他还送小猫给我们。那是幸福的猫——一只母猫和四只小猫的毛永远都是干净整齐。而且,小苏还把自己伙食里的肉挑出来喂猫;门口一直挂着小干鱼,小苏说那是托别人买的(他们每个月可是只有10块钱的生活费啊,一日三餐免费)。当然我们没有要,我们还是不自信自己可以养活一只小猫。实习结束那天,我们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只受伤的鸟,才发现另外一个秘密:老猫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抓到鸟,其他人说它玩了一会就把它吃掉,S没有否认。我想那只被众人围着的鸟应该不会被吃掉吧!
现在还记得结束实习那天,照合影的时候同伴拉着他说:“小苏,过来!我们合一张,你是我的最爱啊!”想一想两个大男生这样暧昧都感觉好笑。小苏是儿童福利院里下肢手术做的最成功的一个,曾经他的右腿几乎整个拖在地上,如今只有一点点跛;他每天看报、喜欢篮球、羽毛球、院里还给他报名参加了湖北省残疾人运动会。曾有过多次机会出去上学,比如修理摩托、学习按摩等都遭拒绝,理由是不喜欢(这可是别人争取都很难争取到的),学电脑的机会自己不争取,理由是文化知识不够,学也没有用。他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有潜力的男孩,我们要他保证不再轻易放弃出去的机会,要脚踏实地地一步一步来。
3,我讨厌他们打乱了课堂
小鱼是一个上劲的女孩,尽管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将来要干什么,但是她确切地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她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一个周六我们正上课的时候,某高校的学生前来参观,我们就动员他们去和大学生玩,许多人都矜持地坐着不动。当我宣布下课的时候,一直温顺的小鱼居然憋红了脸重重地收拾文具,然后悻悻地走开。原因是下午两点,她和老人公寓的老爷爷(院方帮忙联系的)约好了去练书法,下午不能上课了,而那些不速之客又打乱了上午的学习安排。
小鱼还经常去老年大学那边练电子琴,刚学两个星期,书法已经相当不错了。后来她主动申请外出上学,现在在武汉某电脑外语学校上学,该校已免费接受多位残疾人。走之前她给我看《圣经故事》,封面写着“何XX送给XX钊,X年X月X日”;下面还有图画——一把刀、一个箭头指向一条鱼、一个新日期。她说那是别人送给小钊的,小钊去那个电脑学校上学,就转送给她了。小钊是刀,她是鱼,她还说她看完的时候也会送给其他人的。
4,被辞以后,拒领工资
每次开饭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一袭白衣、五官端庄、20岁左右的女孩为他们打饭。我一直以为她是工作人员,后来才知道她是从那个电脑学校学成回来的。她向我们讲述了这么一件事。一次她去一家饭店应聘,因为没有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她得到了那份工作。可第二天老板把她辞了,说:“这样的人,我不能要!”然后让会计给她一天的工资。她拒绝了那一天的工资,因为老板伤害了她的自尊。我们一直不知道她的缺点在哪,后来她去洗手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她没有左手,但是看她为孩子们打饭时的娴熟与麻利,我们相信她完全可以胜任那份工作,然而老板在乎的不是这个。
注:每次有人来的时候,小鱼和小苏都是大家的重点关心对象。某部队女兵集体认“小鱼”作妹妹,即节假日接她过去;小苏是院里重点培养对象。因此他们就比较优秀。
(六)实习的不足之处和建议
初次实习时,工作安排上有许多不成熟和不合理的地方,主要有以下四点:
1,价值观的影响远大于专业技能的应用,理论知识的缺乏使我们的工作先天不足
2,朋友间的关怀大于专业关系的作用,
3, “随机应变”式的介入取代了有计划、有组织的工作安排。
4,实习中遇到的问题不能有效地反映、解决
实习中出现这样的问题,主要是因为我们缺少一套完整有序、有切实可行的运行模式。从实质上说,我们的实习是时间较长的志愿活动,而没有表现出专业助人活动的特点。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作常识性的试行:
1 建立校方和实习单位的简单联系,与负责人建立良好关系有利于建立良好的专业关系。
2老师、同学、实习单位之间要有定期的交流。
3实习时小组要制定工作的明确目标和粗计划,并定期作简单地评估。-
4教学中多涉及关于特殊群体的知识,比如残疾人、爱滋病人、吸毒者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