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于闲暇中捧书静读,一卷在握,会发现书里书外,告诉我们的是动人的故事与为人处事的道理,无论是对作品还是对作者,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感悟,这些故事与道理,来自作品的主人公,也来自作者本身。
一座尖顶钟楼的阴暗角落里,手刻的希腊字母‘AN’ARKH深深凹陷在石头里面,经岁月侵蚀,黑黝黝的,打磨出一本书,也打磨出这部电影。冥想着这些难以名状的符号,我希望能在影片中寻找答案,来解读“这灾难的印记所蕴藏的宿命和悲惨的含义”。
以爱斯美拉达为点,延伸出错综复杂的网线。一点点剥离,连缀着几个饱满的人物形象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穷诗人甘果瓦的懦弱,卫队长菲比斯的虚伪;敲钟人卡西莫多的觉醒,副主教克落德的挣扎。这些人和故事在她生命的某个点上交汇、重叠、影射。
首先植根于心的是爱斯美拉达的美,外在与内在的完美重合,像是一个闪着光环的女子,用燃烧着的生命热度去点燃其他人的枯槁。她的开场便是一席火红的长裙,伴随着曼妙的舞步摇曳生姿。正是火的灵性跳跃才攫住了每个人的眼神,呼唤起对生命张力的向往。她更是在用灵魂舞蹈,没有人可以抵挡这样一种袭卷而来的飓风,那与她相遇时幻化出的美妙。可她还是走向了死亡,神奇的魔力被冠以巫术的名义,一剑穿心鲜红的血液浸染了大片囚服的裹白衣襟。这一抹鲜红凝结了她生命的热度,一件珍惜的透明水晶品被毁灭。
脑海中不断回放的镜头是卡西莫多被鞭打口干舌燥遭人讥笑时,作为受害者的爱斯美拉达自若地解下水壶小心的喂水给他喝。那一刻我看到一滴泪顺着因痛苦绝望而久久抽搐的畸形脸庞,缓缓的流下来。卡西莫多的喃喃自语阐释着水与泪的融合。“美啊,美啊……”,我知道一种变化正在他的内心突发,神奇的钥匙开启了一扇心门,有关灵魂的元素喷涌而出。可以说,在此之前卡西莫多是木然的,没有自我的,可是爱斯美拉达的一滴水激发了隐匿着的情感,他也有了勇气怀疑和回击他所信仰的。最后忍无可忍将主教从塔顶扔下,这该是怎样的一种蜕变,彻底摒弃了曾经的所有,他的过去已被尘封。
堂·克洛德,一身黑衣,影子般晃荡。他的出现总是阴森森的,带着一阵令人窒息的风。十字架封印的不仅仅是鲜活的肉欲,还有悸动的灵魂。克洛德找不到生活的本位,当他也被爱斯美拉达迷住的时候。这也是一种爱,他享有的权利,可是身份和地位的限制让他不可能正常的表露自己的想法,欲望的泄口已被堵塞。于是他克制再克制,内心汹涌澎湃,汇集暴涨,由此引发的折磨是无法想象的。他一直在虚空中行走,没有方向,在一片迷雾沼泽中不断下陷。我也由此追寻到了关于‘AN’ARKH的答案,他留下的印记带有怎样的震颤和恼怒。而他的感情压抑积攒已呈现出扭曲的状态,纠结着盘绕着,滕藤蔓蔓遮掩了所有的光亮。他的爆发也必然是一种极端的形式———得不到的就要毁灭。其实他一直在寻求解脱,却不知不觉走向了一条没有归途的道路,他本没有生命,后来又丧失了灵魂。那一次由顶楼而下的坠落倒似乎是真正的解脱,不用去抉择顺从和抗逆,不用去对峙生命和灵魂。
“后来那面印有神秘文字的墙壁又几经抹灰刷浆或者打磨,可在上面的所有就这样湮没无闻,至于作者不绝若缕的追怀。”圣母院也成为一段历史。可是我觉得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面墙,一些文字以独特而固有的方式刻在上面,时而凸现,时而隐没。在生活的繁忙之余,我们有必要思索和反省,关于路过的村落或者城市,关于寻觅的表象或者本质,关于生命和灵魂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