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边城》有感以“梦”代这小城,实不为过。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便给了这古老小城茶峒以无限之神思。
梦,既是美满的,又是虚幻的。我想,沈从文老先生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的初衷,总不及料想换来“魔幻现实主义”的批判吧。
我有幸经历过类似的生活,因此,《边城》文字的读来便水到渠成。
沈先生笔下的《边城》,笔法之高深,绘色之传神,以及追求唯美的意境,和它深远的影响,可谓是脍炙人口的。沈先生所描摹的边城,注定是个带有古老神秘色彩的地方。而在这块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繁衍着一代又一代古朴淳厚的人。“梦”,就在这儿,从沈先生的思绪中起航。

这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小城。

翠翠,爷爷,天保兄弟……正在这儿演绎着沈先生的“梦”。

最吸引人眼球的当然是翠翠了。纯正的乡土气息始终萦绕着她,与爷爷相依为命。但这个花季少女的命运似乎注定要与她殉情的母亲一样,过早地陷入了爱情的泥潭。天保,傩送兄弟,鬼使神差地同时爱上了翠翠。这本身就是一个有些悖乎常理的安排,而这铸就了天保兄弟的一错再错。

虽然这个“梦”的结局是个悲剧,但洋溢其间的人性之美,世事之沧桑,情节之扑朔迷离,是值得深思的。
《边城》塑造的主人公渡船少女“翠翠”,是纯洁美丽的化身,是《边城》美好的灵魂:“爷爷”老船夫是淳朴厚道却也倔强的老人,他为翠翠美丽而自信骄傲,为了翠翠嫁一个好人家,他不计地位的贫寒低贱,内心凄苦忧虑与责任自信交错。前清解甲流落军官“顺顺”凭着一些积蓄经营木船,事业兴旺发达,又因大方洒脱,仗义慷慨,诚信公道,被众举为“掌水码头”一方豪杰绅士。他的两个儿子“大老”和“二老”受父亲江湖风范教育熏陶,在浪里行船摔打锤炼,皆成为江湖“岳云”式聪明英俊少年。在渡溪或“逮鸭”的竞技后,兄弟二人心中都是与翠翠一见钟情,深深爱上了美丽的翠翠,“二老”傩送为追求翠翠宁可要条破渡船而不要那座“新碾坊” 。“大老”天保在与翠翠提亲的一次次混沌不清的“马路” ,“车路”推辞中,决不放弃对美的追求,执着的兄弟二人互明心事后,毅然甘愿站在月夜山崖上为翠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

《边城》是一幕爱情的悲剧,看似文字轻松酣畅的流淌,实则笔墨浓晕幽幽的凝重,她的感人正是爱情悲剧的美丽。沈先生笔下的妙龄翠翠,细腻的再现了一个少女春情朦胧的心里变化,生动的刻画了少女羞涩的恍惚与冷漠。由于从未有过母爱和做为女性的涉世,心理孤独的翠翠面对痴心爱情不知所措,一次次含蓄埋没,躲避推脱,终于忧郁等待竟是一场悲剧。山崖上再也听不到天保和傩送兄弟月夜的山歌,天保在漩涡中溺水身亡,傩送悲痛之际又不愿接受家中“新碾坊”的催逼,去了遥远的“桃源”地方。在这令人心碎的时刻,爷爷在吃了掌水码头“一闷拳”的怨恨后,那个暴雨雷鸣的夜晚,碧溪岨的白塔终于倒塌,翠翠唯一的亲人,辛劳一生的老船夫在睡梦中带着忧虑和期待撒手西去。翠翠在杨马兵等人述说中,明白了一切,她痛哭了一个晚上,可是那如歌的岁月似白河流水滔滔而去。

《边城》的结尾也挥洒的十分悲壮幽深,意境深沉:“到了冬天,那个圯坍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歌唱,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沈先生诗歌般精妙的几笔点缀,给人留下了悠长的惋惜和无限的牵挂期盼。

在《边城》这种民族孤独感还通过作品中人物的情绪状态被传递出来。比如翠翠遇到陌生人时,“作成随时都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就是这种文化心理的象征。孤独感直接成为《边城》人物的基调,恰恰源于人与人之间因文化冲突造成的隔膜与相互不理解,最终落得翠翠在渡口孤独地等候心上人的归来。
处处闪耀人性光环的小说却是个悲剧的结局,生活在纯自然的状态下的湘西人却处处受命运的摆布,快乐、自由生活的人们都有一种难解的凄凉……也许就是这一点对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才提升了这部小说的阅读价值吧。